《身体的劳动与劳动者——以足疗店青年女技师为例》解读(阿榮身體技師)
今天我们来谈一篇论文,《身体的劳动与劳动者———以足疗店青年女技师为例》。
作者,陈龙(1989—),男,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社会统计。
我们虽然是《红楼梦》写作专栏,也需要从更深广度去观察探索当下世界,这与开《红楼梦》专栏文章出发点一致,目的一致。
今天要谈的也是低端服务业群体中的弱势群体——足疗店青年女技师。
02
“把从事身体服务 的劳动和劳动者称之为身体的劳动和劳动者,以与身体的消费和消费者相对应。更具象化一些,身 体的劳动和劳动者是指那些从事美容、美发、足疗、按摩、健身、保健的美容师、美发师、足疗师、修脚 师以及健身教练、保健医生等等。”
我们知道,《红楼梦》也写了从事服务行业女性,主要指九流。
“我们传统文化中常说的“下九流”中的第五流就是指“剃头的”,而诸如修脚的、跑堂的、拉车的,以及按摩、店员、舞女、帮闲等等也算在“下九流”中。剃头、修脚、按摩都可以被看作是服务于身体的劳动。”
一,歌女云儿
“云儿便说道是:女儿悲,将来终身指靠谁?
薛蟠叹道:“我的儿,有你薛大爷在,你怕什么。”众人都道:“别混他,别混他。”云儿又道:女儿愁,妈妈打骂几时休。
薛蟠道:“前儿我见了你妈,还吩咐他不叫他打你呢。”众人都道:“再多言者,罚酒十大海。”薛蟠连忙自己打了一个嘴巴子,说道:“没耳性,再不说了。”云儿又道:
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
女儿乐,住了笙管弄弦索。
说完,唱道是:
豆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不得进,一爬爬在花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
唱毕,领了门杯,便拈起一个桃来,说道:“桃之夭夭。””
云儿在文中可知与宝玉交好,宝玉的许多事也都与她倾诉,是善良心好的。
二,马道婆
“马道婆听如此说,便笑道:“这也不拘,随施主菩萨们发心。像我家里就有好几处的王妃诰命供奉着呢。南安郡王府里的太妃,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锦田侯的诰命次一等,一天不过二十四斤。再还有几家,也有五斤三斤的,一斤二斤的,都不拘数。那小家子穷人舍不起这些的,就是四两半斤,少不得替他点一点。”贾母听了点头思忖。马道婆又道:“还有一件,若是为父母尊亲长上呢,多舍些不妨。若说像老祖宗如今为宝玉,舍多了到不好,还怕哥儿禁不起,倒折了他的福。也不当家花拉的,要舍,大则七斤,小则五斤,也就是了。””
马道婆就是和赵姨娘合谋魇镇凤姐宝玉要害死他们的那位,谋财害命为要。
三,尼姑智能儿
“那智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无人不识,因常与宝玉、秦钟顽耍。他如今大了,渐知风月,便看上了秦钟人物风流,那秦钟也极爱他妍媚,二人虽未上手,却已情投意合了。今智能见了秦钟,心眼俱开,走去到了茶来。秦钟笑说:“给我。”宝玉说:“给我!
”智能儿抿嘴笑道:“一碗茶也来争,我难道手里有蜜!
”宝玉先抢得了,吃着,方要问话,只见智善来叫智能去摆茶碟子,一时来请他两个去吃茶果点心。他两个那里吃这些东西,坐一坐仍出来顽笑。”
智能儿与秦钟私相传情,风月缱绻,后被秦业察觉,赶走了智能儿,鞭挞了秦钟,自己也痛疾发作死了。
四,优伶芳官
“一时芳官又跟了他干娘去洗头,他干娘偏又先叫了他亲女洗过了后,才叫芳官洗。芳官见了这般,便说他心偏:“把你女儿的剩水给我洗,我一月的月钱都是你拿着,沾我的光不算,反给我剩东剩西的。”他干娘羞愧便成恼,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怪不得人人都说戏子没一个好缠的。凭你什么好人,一入这一行,都弄坏了。这一点子屄崽子,也挑么挑六的,咸屄淡舌,咬群的骡子似的。”娘儿两个吵起来,袭人忙打发人去说:“少吵嚷,瞅着老太太不在家,一个一个的连句安静话也不说了。”晴雯因说:“都是芳官不省事,不知狂的什么也是的。”袭人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老的也太不公道些,小的也太可恶些。”宝玉道:“怨不得芳官。自古说,物不平则鸣。他少亲失眷的,在这里没人照看了,反倒赚了他的钱,又作践他,这如何怪的他?”因又向袭人道:“他一月多少钱?已后不如你收过来照管他,岂不省事?”袭人道:“我要照管他那里照看不了?又要他那几个钱才照看他,没的讨人骂去了。””
“那芳官只穿着海棠红的小棉袄,底下绿撒花夹裤,厂着裤腿,一头乌油似的头发披在脑后,哭的泪人一般。麝月笑道:“把个莺莺小姐反弄成了拷打红娘了。这会子又不用粧,就是活现的,还是这么松怠怠的。”宝玉道:“他这本来面目极好,到别弄紧衬了。”晴雯过去拉了他,替他洗净了发,用手巾拧干,松松的挽了一个慵妆髻,命他穿了衣服过这边来了。”
芳官是贾府原来为了元妃省亲接驾而买来的十二个女孩子做戏班子中的一个女孩。
“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信,各自出家去了。”
03
“从那以后几乎每周笔者都会到 这家足疗店,就她们的工作与生活进行观察和交谈。文章最后选取阿荣的生活和工作经历来呈现 身体劳动者的身影。阿荣今年近 30 岁( 大部分技师的年龄集中在 20—30 岁) ,和大部分技师一样, 家在农村,初中毕业后就离家外出打工,辗转过不少城市,从事足疗行业已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对足 疗店各方面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在姐妹中也有一定威望。”
女技师们“身体的劳动者: 工作与生活的界限被打破”。
“星期三,上午 10 点,出租屋里,阿荣和姐妹们陆续起床。尽管阿荣这周是白班,但她昨晚显然 没有休息好。因为临近年末,公司生意特别好,所以昨晚她被部长两次叫起来加班。阿荣说: “我们 在正常班以外,基本上 24 小时开机,24 小时待命”。
上午 11 点,洗漱、化妆完后,阿荣和姐妹们开始往公司走。因为住的地方和公司只隔了一条 街,所以用不了 5 分钟就可以走到公司。经理点过名后,阿荣和姐妹们开始打扫包房。中午 12 点, 阿荣和姐妹们就陆续到二楼的餐厅吃饭。因为工作的原因,阿荣她们通常不吃早饭,中饭对她们来 说是名副其实的“早中饭”。餐厅提供自助餐,在外闯荡多年的阿荣对这里的饭菜评价很高,“我们 的伙食是很好的,因为客人在我们这里做足疗,就包括一顿自助餐,所以我们也跟着沾光,每天都能 吃上自助餐”。
饭后,阿荣和姐妹回到二楼的休息室。她们要在这里聊天、打牌、玩手机或者织毛衣打发时 间。另一边部长正在前台统一调度,轮到谁谁就出来提供服务。这几天因为生意好,大家都很 累,所以都
下午 2 点,客人陆续来了,很快就轮到了阿荣。这里没人喊名字,每个技师都有一个工号。阿 荣的工号是 15 号。迎宾把客人带到指定的包房,不一会儿技师就捧着一桶药水进来。一般服务时 间是 90 分钟,但有的客人会在结束后“加钟”,加一次钟是 60 分钟。所以遇到“加钟”的客人,一次 下来技师要不停地工作 2 个半小时。
下午没熟客,也没“加钟”,阿荣还是被轮到两次。晚上 6 点,阿荣的第二次服务差不多结束了, 在两次服务中间她还抽空休息了一会。晚上 6 点半,上晚班的姐妹们来了,经理在大厅点名。点名 后,阿荣被喊去迎宾。她说,“我们每天都会被安排去迎宾,因为我们( 技师) 人多嘛,没事的时候部 长就叫我们去迎宾,除非排到我们,或者有客人点我们的钟,不然我们就要一直在门口站下去”。
晚上 7 点半,没生意的姐妹陆续去吃饭了,阿荣还在门口迎宾。8 点,阿荣被部长换下去吃饭。 但没过五分钟就有熟客“点钟”,阿荣只好急忙扒了两口饭就赶忙去了包房。因为是熟客,所以加了 阿荣的钟。晚上 10 点半,阿荣从包房出来正打算歇口气,就被部长叫去下一个包房,说客人已经在 等着了。晚上的生意相对白天要好很多。本来再过半小时,也就是 11 点,阿荣就可以下班了,但被 部长这么一叫,就意味着她今晚又要加班了。“我们这里最近走了很多人,就是因为太累了。”阿荣 说完,匆忙赶去下一个包房……”
04
“工作与生活的界限不仅被打破,而且工作趁机“霸占”了生活,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切以工作 为中心的“工作至上”。而“工作至上”显然只是一种表象,在其背后有一套资本( 制度) 和市场因素) 在发挥作用,从时间、空间、身体以及心理层面控制着她们。这也是为什么用“霸占”一 词来形容她们工作与生活的关系,因为这种关系并非出于自愿,这种强迫的力量就来自于资本 和市场。”
一,时间: 全天候的工作安排
采用计“件”工资,没有底薪,做一份才能拿一份的钱。所以,无底薪的计 “件”工资制度把阿荣和她的姐妹们牢牢拴在了工作上。
“经理几乎不让,在他眼里我们像机器一样,要不停地上班不停地上班。下个月我弟弟要结婚,我要请几天假,他就让我这个月 不要休息了,所以好想下个月快点到啊,好想休息”。
多做一份工,就可以多拿一份钱。甚至出现了姐妹内部之间为争抢工作班而心生怨恨,背地里说人闲话。
二,空间: 寄宿制的生活方式
“阿荣和她的姐妹们住在一间不到 100 平米的出租屋里。这间屋子经过公司的简单装修,就成 了阿荣她们的集体宿舍。阿荣说,“人多的时候这里要挤下几十个人,现在因为走了不少人,所以就 我们十几个人住”。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床铺。有些姐妹为了营造一个属于自己的 私人空间,就在上下铺的外面围上床单。”
说实话,这种住宿环境连沿海城市的那些台湾代工厂还不如。台资企业是六人间,水电全天自费,军事化方便管理。采用底薪+加班费的制度,底薪很低,在台资的员工都是在那五天八小时之外取挣那加班费时薪的。
“但是对于刚刚进城打工的女性农民工,她们对工作的最起码要求就是能够提供基本的“食宿庇 护”。阿荣当初正是因为足疗店可以给她提供宿舍,才愿意进入这一行业。而“食宿庇护”恰恰是 寄宿制生活的核心要义。因此我们不仅要看到寄宿制生活方式在空间上迫使阿荣她们的工作与生 活的界限模糊化,还要看到她们对于这种生活方式表现出的被迫与无奈。
“我刚到武汉的时候连个落脚点也没有,亲戚就说要找个能够提供食宿的工作,后来说做足 疗,管吃管住。先开始( 我) 还不愿意,因为足疗嘛,我家人先开始都不同意,后来没办法,也不 能老赖在亲戚家,所以就过来做了。””
三,身体: 精致的产品
衣着打扮是女技师们的必要服务过程。
强调一点,论文作者访谈的对象就是从事足疗按摩行业的普普通通的初中毕业出来谋生的妹子。没有任何其他想法,请读者注意。
“你在我们这里也应该看到好多穿丝袜、高跟鞋的小丫头吧……哪个想穿成那样干活啊,你 想她们穿高跟鞋,还要做推拿和按摩,多不方便,但是经理就是这么要求的……所以她们( 泰式 和养身) 不好做,但又没办法,店里这么要求的。别的店也是这样,都一样。
从阿荣的话里不难听出,阿荣的姐妹并不愿意穿短裙、丝袜和高跟鞋,因为从工作方便的角度 来说,这样的穿着打扮并不合适。但她们还是被要求如此,而且这一做法似乎也成了行业潜规则。 这说明在化妆打扮的背后,有一种超越工作方便的更强大的力量在发挥作用,这个力量就来源于市 场,即迎合顾客需要。在这种穿着打扮背后是市场发力、资本强迫的结果,因为“不化妆被经理发现 是要扣钱的”。阿荣她们的身体被资本按照市场的需要恣意地控制和摆布,很大程度上被商品化, 被作为精致的产品而不是人的产品而存在。”
而长期的从事高强度体力活,不仅仅是手掌上长出了老茧,还有关节疼痛,全身僵硬。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短暂青春和容貌被无情地在低薪工作中消耗掉了。
“”做这行做的时间久的,身上全是问题,肩周炎,关节,手啊,脖子啊,腰啊……我现在都要她 们很用力的帮我按,不然没感觉。那些年纪大的,干了好多年了嘛,浑身都是肌肉了。我根本 就按不动她们,她们身上硬邦邦的。”
因此,客人在身体消费的同时也消费着技师的身体。一方面阿荣她们要按照不同的标准穿衣 打扮,身体变成了精致的产品被顾客欣赏和消费; 另一方面,阿荣她们以自己的身体痛楚或身体消 耗为代价来换取顾客的身体享受。无论如何,身体已经不再是她们自己的,穿衣打扮也不再是生活 私事,而成了“工作至上”的牺牲品,工作与生活的界限再次被打破。”
四,心理: 出卖情感
“像我们这里经常有附近打完麻将过来的,要么是喝了酒过来的,他就想和你聊天,有的还 不规矩,动手动脚的,喜欢摸摸你这,摸摸你那儿。搞得你很火大,但你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火, 还要会克制情绪……”
“情感不再完全是个人的体验和表达,而成为 商品被不断地生产与消耗。但情感生产的成本以及由情感劳动创造出来的价值却被资本悄无声息 地掩盖和攫取了。因为经理并不会为阿荣和姐妹们在服务过程中付出的情感劳动支付工资,相反 这部分劳动被经理以熟视无睹的方式白白攫取了。
此外,由情感商品化导致的情感异化也开始显现。因为久而久之,阿荣她们会把客人当作一个 需要服务的客体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来看待,这样她们的情感表达更容易表现为一种条件反射,即 表现出来的情感与内心的实际感受完全分离。客人看到的微笑和热情都只是她们为了完成工作而 做出的一种机械运动。“这些都是公司的规定,我们见到客人一定要微笑,要主动热情地打招呼,我 一天不知道要微笑多少回呢。特别是迎宾的时候,你要一直微笑,有时候嘴巴都僵硬了。””
执行工作流程,连个人情感表达都要接受工作要求,工作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
类似于阿荣的这种情感商业化,如酒店,饭店,酒吧等等体力服务工作,莫不如此。
05
“首先,如果说产品的劳 动发生在复杂的劳资关系中,那么身体的劳动则发生在更加复杂的劳资客关系中,劳动不仅被资本 剥削,也被市场剥削,两种剥削同时进行,甚至相互勾结,共谋; 其次,由于身体的消费是一种精致的 消费,所以身体的劳动被要求得更加挑剔和苛刻。与一般、标准化的产品的劳动不同,身体的劳动 要满足消费者的特殊、个性化需求; 最后,自古以来与身体有关的服务总是让人不禁把它和性、色情 联系起来,因此有关身体的劳动总是被卷入到各种社会的污名化漩涡中。在抵抗市场和资本剥削 的同时,身体的劳动还要想尽办法去污名化,从社会鄙夷、轻视和异样的眼光中挣脱出来。”
一,劳 - 资关系
这种雇佣低学历女孩从事体力服务业,不可能会签订劳动合同,也没有社保,利用对法律知识的盲区去达到利益最大化。
“我没有签过劳动合同,她们好像有一个临时的,临时的算么? 他( 经理) 就随便写了一个,随便写了什么我还真没看,因为我没有,是她们的……( 公司) 才不会给我们交五险一金,我们 自己也没有交,我都不知道去哪里交。”
二,劳 - 客关系
““有时候有的客 人经常来,你不了解的话会得罪客人的。常来的,基本店里面所有人都认识,他什么样个性,是怎么 样一个人,消费怎么样,喜欢什么人服务,多半的迎宾啊、前台啊,我们都知道”。但客人也并不总是 对技师满意,不满意的时候就会到经理那儿投诉。投诉在足疗店司空见惯。而且在阿荣她们看来, 投诉是客人故意找茬,想打折。但是技师不希望客人投诉,因为“投诉要扣钱的,最低 100 块! ”因此 投诉可以被看成是市场对身体的劳动的一种剥削。”
三,资 - 客关系
这种从事低端服务业的私营经济成分,都是生存艰难死里求生夹缝中生存的类别。资方更不能去得罪客户来让自己的营业额下降。
唉,阿荣实际上不应该进入这种民营性质的低端企业,自己都不知道哪天倒闭了,怎么会有时间关注员工的生存状况呢。
还是围绕着女技师这个群体吧,阿荣只是作为受访谈者个人,故给予了她更多的同情。
“有个小丫头就被气哭了,因为她帮客人按了三十分钟,然后客人就提出特殊服务,然后她 就说没有,那客人就说你叫经理来,三十分钟以后客人就不买单,跑到下面去投诉,这个人( 技 师) 怎么怎么样。投诉要扣钱的,然后还不买单。最后经理就罚她( 技师) 了,当着客人的面还 骂她( 技师) 。”
06
精致的化妆与打扮,姣好的身材,白皙的容貌,不免会引起其他歪心思,尤其是遇到男客户。
“有些客人就比较好,你给他按他就睡觉,也不干别的; 有 的就不行,有时候捏重了不行,他要你轻点,你捏轻了他又说太轻了,要重点。像这些客人就很不好 伺候,他会给你提出各种要求,有时候就是故意刁难你,因为他想试探你”。
“阿荣口中的“不怀好意”、“试探”说的就是客人想要特殊服务。客人有时候提出的要求会超出 阿荣她们的工作范围。在足疗店这种与身体的服务紧密相关的场所,性和色情服务的念头总是挥 之不去。很多人也正是带着这种念头和预设走进足疗店的。所以,“性骚扰”对于在足疗店工作的 阿荣她们早已司空见惯。”
“有一次客人点我的钟,但他喝多了,让我进去帮他按摩。他因为喝多了嘛,就有点不规矩 了……刚开始还挺好的,但是后面( 呵呵) 就动手动脚了……后来部长也没办法,他( 客人) 就 耍酒疯嘛,说我捏的不好,要投诉,让部长叫经理来。经理一般是不管这种事的,那次闹得凶, 经理就来了,经理也知道怎么回事嘛,但他不会替我说话的,他就和客人商量,商量的结果就是 打折,打折这部分就从我工资里扣。”
资本的逻辑是赚钱,不在乎情感上的变化,这还是正规的全国连锁店铺,其他的店铺可想而知,女技师们的生存有多艰难。
07
最后从市场、国家、社会角度去分析造成了身体的劳动者工作与生活如此艰难的原因。
但是,后文并没有去解决如何让阿荣这一类的初中低学历打工妹如何摆脱低薪打工命运。
我们可以试图去探索一下。
一,换城市
阿荣原来在武汉,现在依旧年轻,可以换到上海去工作。工作环境会比武汉好很多。,
二,换单位
那什么足疗按摩都是低薪低端服务业,可以通过找操作工的方式进入上海的台湾代工企业,如富士康,提高自己的工资,达到工作待遇正常化。
我实际上就想说,那足疗按摩店就不是人能干的工作。
三,提高学历
很明显,阿荣是个伏地魔,估计这些年打工的钱都给了弟弟去娶媳妇儿。
读夜校,上广播电视大学,网课也可,就是买学历。先读大专,再读本科。
四,慎重置房产
在环沪周边注意房价涨幅,趁机购置房产。但是我看阿荣太单纯善良了,估计没有买房的意识,钱都给了弟弟了。
五,坚持下去
对于一个初中学历的人,综合素养是不如高学历的人的,最怕受了某个人一顿嘲讽就放弃了,结果就会是坠入深渊。进入声色场所都有可能。
“其实学这个东西比其他东西要好,养生的,很养生的,但是基础要好。我学这个以后有饭吃, 我不会被淘汰,就算机器人出来了我也不会被淘汰,嘿嘿……”
阿荣还是很强进取心的,相信会坚持下去的。
08
看到《身体的劳动与劳动者———以足疗店青年女技师为例》论文还是很惊奇的,如实详尽的对这个群体做了分析。
《红楼梦》更是普通民众生活的真实记录。卖身的丫鬟,刻薄的亲戚,放纵的贾府少爷们,既有富贵荣华之显耀,又有风尘薄命之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