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异事簿：我的姐姐是吸血鬼（终章 活板门可能通向外面）(吸血鬼我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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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闯了红灯，还鸣了喇叭。
我把脸贴在窗户上，鼻孔正对的玻璃蒙上了雾气。
我揉了揉脸颊，爬回床上。
距离我上次见到李霏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回到我的公寓，我回想着脑子里发生的一切。最让我伤心的是我和李霏一起度过的时光——为了她，我放弃了我的一切——五年的青少年时光和三年的女性生活最终对她来说毫无价值。她不在乎。她对我还有一丝爱意吗？爱曾经存在过吗？她变成吸血鬼之前爱过我吗？我记不清她的行为了。我为了救她而杀了凌淡秋她肯定没有心存感谢。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我想我们并没有变得更亲密。我想，如果她知道江至柔就是凌淡秋，当他把她绑在他的地窖里时，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和胡七一交给他，给他他想要的血。
我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我的选择。我不能替我姐姐做决定。 我爱她并不重要。我不可能成为她生命中那个她所需要的人。
现在我不知道我的余生该做些什么。以前，我活着只是为了照顾她。我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并不像一罐玫瑰花瓣一样美好，但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的黑暗——那是另一种感觉。
我关闭了她的微信和QQ。然后我把她的电脑从防火梯扔进了敞开的垃圾箱。键盘撞在垃圾箱边沿时，键盘都散了。电脑是公寓里唯一属于她的东西；这是她用自己的钱买的最后一件东西。其他一切都是我的。上个星期，我让这个地方毁了。只要我想毁了它，已经没人会管我。
每天晚上8点钟，都有人来敲我公寓的门。每次都是胡七一，过来看看我是否还好。我从来没有开过门，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但我已经开始把他当作闹钟，所以我知道什么时候起床。这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在手机上设置闹钟，让我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把李霏从床上叫起来。那些闹钟至今还在。
第八天晚上，他还是撬开了锁，进来了。
“李薇，”他叫道，“你在吗？”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我没有离开我的茧一般的床。直到他把我卧室的灯打开，我才发出声音，然后我缩成一团，呻吟着。
他轻轻关掉了灯。“天黑后，吸血鬼通常不会受到电灯的影响，”他说，声音里充满了同情。
“我不是吸血鬼，”我哑着嗓子说。
“当然，你不是。不过，你有没有费心去检查脖子上的伤口？”他边问边坐在我的床角上。
我用胳膊肘撑着身子，伸着脖子让他看：“我很好。
我把伤口包起来，当我取下绷带时，上面没有血：“好吧？你不用担心我。”
“我不能不为你担心。我为你担心了八年。这是我改不掉的习惯。”
我不高兴地耷拉下嘴角。
“我是来告诉你故事的结局的，”他说。
“什么？”
“你不想知道后来的事吗？”
一阵紧张的悸动在我全身蔓延开来，就像一只刚出蛹的蝴蝶第一次展开翅膀：“后来怎么样了？”
“你觉得后来会怎样？”
“她死了吗？”我说，在把凌淡秋和李霏单独留在同一个房间后，我相信这是唯一可能的结局。
“没有。嗯，也许吧，”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不确定。”
“什么意思？”
“我是说当张福泉和一把刀上楼时，他们已经不在了。”
我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我有理由希望凌淡秋没有杀了她，或者他们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做这件事。
过了几秒钟，胡七一才说：“你听说火灾的事了吗？”
“火灾？”
“山谷里发生了一场火灾。警察在突袭一个吸血行动时，一枚炸弹爆炸了。两名警察受伤。”
“张福泉还好吗？”
“是的。他当时在外面的一辆车里等着，但一把刀的手烧伤了。”
“那太糟糕了。不严重吧？”
胡七一深吸了一口气，说：“有点严重。他和张福泉原本计划明天把小俊脑袋里的子弹取出来——如果突袭进展顺利的话，但自从事故发生以来，一把刀似乎在几周或几个月内都无法完成任务了。”
“等一下。李霏没有杀死小俊？我还以为她会把他的血吸干呢。”
“我想她没有。警察抓到了他。有趣的是，张福泉在上楼之前和凌淡秋有过一次谈话。”
“真的吗？他们谈了些什么？”
“凌淡秋想告诉张福泉，他那种不流血就坠入爱河的方式简直是胡说八道。你已经把他脑子里的子弹取出来了，所以他神志清醒，不会去招惹麻烦。”
我点了点头。
“当然，张福泉并不认为你帮他取出了脑子里的子弹，就不会再到处惹麻烦。而且他还是到处追捕他。所以我们才会在那栋公寓楼里遇见张福泉“
“哦，”我毫无生气地说。
“既然一把刀没法做手术了，张福泉想知道你是否介意把子弹从小俊身上取出来。”
我傻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七一在床上迅速靠近我，说：“小俊曾经在张福泉发起的输血项目中工作。他跟你解释了吗？他们带着喝了一部分吸血鬼血的人，抽取他们的血液，直到所有的吸血鬼血都被清除，同时用纯净的人血替换他们的血液。小俊负责处理换下来的吸血鬼的血。起初，他的工作是用锅把这些血液煮沸，使它们失去活性，但最终贪婪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开始偷偷地卖。吸血公会的两个人类就是他的顾客。他们的名字叫李军……”
我振作起来。胡七一跟他打过，最后把他铐在墙上。
“还有宋涛，”胡七一说完。宋涛就是你杀死的那个吸血鬼——小俊和李霏叫他老五。”
“嗯……”
“小俊偷偷贮存了一个超过30公升的小血库，他和他的两个兄弟慢慢地享用。不过没多久小俊就被抓了现行并炒了鱿鱼。警方测试他是否喝了，但他知道如何蒙混过关。他们把他放了，却不知道他钱收了，血却只够撑两个月的。两个月后他要是弄不到更多的吸血鬼血，他就要见棺材了。就在那时，他遇到了凌淡秋，”胡七一暂停。
“这就是我在那栋破旧的公寓大楼里找到他的原因。你看，小俊以为他不需要吸血鬼情人也能长生不老。如果他喝了留置室那些想成为吸血鬼的人的血，那就没人会死。他不需要杀人，也没人会追杀他。如果他把多出来的血卖掉，还能赚大钱。但这里有个风险，就是当他被暴雷时，警察就会把他和留置室的人一起控制起来，直到把他关进监狱。所以，他选择在大限到来之前找到一个吸血鬼。”
“你同情他吗？”我疑惑地问。
“我怎么会同情他？他把李霏从凌淡秋的吸血公会里带出来之后还带了两个老客户去吸她的血。他不可能赢得我的同情，除非他把所有人都赶走，独自带着她逃掉。小俊已经事先给他们每人喝了七公升，这应该能减轻一点李霏的压力，但我们到那里时，她还是看上去快完结了。我决不宽恕他。我们得把子弹取出来这样他才能给我们一些关于他以前贩卖血液的准确信息。他似乎在自己喝吸血鬼血之前卖了足够变身八个人类的血。我要找到那些吸血鬼，消灭他们。你愿意帮助我吗？”
我转过身，背对着胡七一：“我不想再和被抛弃的吸血鬼扯上任何关系。”
“好吧。”胡七一平静地说。
我缩成一团，痛苦地颤抖着。我不愿去想另外八个吸血鬼在这个世界上释放出来可能带来的恐怖后果。
“只是取一颗子弹，”胡七一用柔和的声音坚持说。
“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呢？”我咆哮道，“你似乎不介意看到血。”
“因为我手笨，而你的经验更丰富。”
我铁青着脸：“在手术中，他能动吗？会讲话吗？还是只是躺在手术台上麻醉？”
“麻醉，”胡七一安慰我说。
“好吧，那我来吧，但前提是要收费。我欠了半年电费，他们下星期就要给我断电了。”
“那当然，”胡七一说着下了床，走进浴室。他在里面晃了一会儿才回来。“你没有干净毛巾，”他告诉我。
“嗯，
“嘿，李薇，你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方？你可以换个新公寓，重新开始。”
我伸了个
“哦，统统扔掉，就在床下面。那些衣服都不是我的。那是凌淡秋在我干净衣服穿完后给我的一些破烂衣服。”
“凌淡秋给你的？”他问道，突然在口袋里翻来翻去。“他也给你留了这个吗？”他拿出一张白纸，用两个手指夹着。
“里面有张纸条？我没看到纸条！
”然后我想起凌淡秋从我背上拿枪的时候把手伸进了我的后兜里。“我以为他只是在抓我的屁股。他给了我一张纸条！
”我从床上跳起来，穿过房间，试图从胡七一手里把它抢过来。
他把纸条举到我够不着的高度，冷冷地说：“要是我昨天或前天来的时候，你也这么急切地想得到我的信就好了。”
“这无关私人恩怨，”我很快解释道，“那只是因为我不能……”
“没关系，”他仁慈地说着，把纸条递给了我，“我明白了。你需要时间消化。”
我把纸展开。它是用乱七八糟的黑色墨水写的，涂满了整页。上面写着：
李薇：
你没给我多少时间来做决定，就来这里逼我。我要走了。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想就是我脑袋里的子弹蒙蔽了我的理智，才让我相信哪怕不喝你的血也能和你在一起。
还有，八年前我就想杀了李霏，不是因为吸血鬼的本能，而是因为我知道我做了错误的选择。如果我那么想要你，我就不该妥协。
我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要把李霏带回我的岛上。并不是说我会让她杀了我，但我和她会坚持到底。我要看看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俩都活下去。如果有，我来找你。如果有可能，没有什么能阻止我。
请你为我开着窗子，并在我回来前变成我一生所爱的李薇。
别让我失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了，你把子弹取出来之后，我想起来我的名字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永远属于你的，
江至柔
附言：别担心刘建党。我回来时会照顾他的。
我看完信，皱着眉头把纸折了起来。我把它揉成一团，感觉一块石头落地了。说实话，这是我最大的希望。现在我要用我的余生来提防吸血鬼了。
“我能看看吗？”胡七一问道。
“不行。”我说。我上下摸了摸，看看身上有没有口袋。没有，所以我把它塞在胸口衬衫的里面。
“你就这么珍爱它吗？”他嘲笑道。
“不，”我说，假装它很重要，“你又不肯帮我。”
“哦，我不肯帮你？”他恶狠狠地问道。
我用手捂着胸口。
胡七一翻着白眼。然后他继续收拾我的房间：“我想问你。你打算回去为周彼得工作吗？”
“我不上班了，还有工作等着我吗？”
“还真没什么可做。周彼得要退休了。他把他所有委托人的文档都交给了一个黑社会式的要账公司，所以你真的没什么可做的，”胡七一背对着我继续说，“实际上，我搬到了他的办公室。我和我的搭档需要一个助手。”
“你想让我给你打工？”我怀疑地问。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的眼睛：“和为周彼得工作还是有点不一样。他们需要做实地调查，我则可能偶尔需要把吸血鬼大卸八块。”
我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我是否想参与屠杀吸血鬼：“我不知道……”
“我只是在想办法把你留在我身边，”他平静地说。
是他的眼睛，或者是他的嘴唇，或者是他的声音吸引了我，但是……我也不想离开他。我点点头，轻率地说：“好吧，如果你那么迫切想要我，我想我可以暂时加入。”
他的双臂抱住了我，我动弹不得，无法呼吸，也无法吞咽。突然，我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觉得生活还可以继续。就像那个古怪的吸血鬼江至柔或凌淡秋说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二个星期一，我穿着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去上班。胡七一事先付了我一点钱，让我把子弹从小俊体内取出来，这样我的公寓就不至于断电。我的头发又直又亮。我去了趟美容院。我的胃里塞满了百吉饼，这也是胡七一给我的。我来的第一天，他带我去吃早餐。他来接我的时候超级紧张。我看得出来。他忘了系领带，领带挂在脖子上，完全没系。
我们漫步走进办公室，我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么，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我提醒他，“你的搭档是谁？”
“你们见过的，”胡七一开玩笑地说，一手搂着我的腰。
然后一个声音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传出来：“如果你们俩还想要撒狗粮，那我现在就走。”
“你不走好像还等着看什么似的，”胡七一反驳道。
我推开胡七一的手，走到办公室门口。张福泉悠闲地站在档案柜旁边。
我傻傻地看。
他对我眨了眨眼睛，说：“你没听说我被撤职了吗？”
“没，我一定是错过了。为啥？”
“我本应该在突袭行动中帮忙的，结果大楼就像蜡烛一样烧起来了？”
“当我在第三阶段时，我可以忍受任何东西，但自从我进入第四阶段，我就无法忍受看到血，”他自负地说。
“所以呢？”
所以，区政府决定，他们不能把自己的一个街道交给一个可能想跪在地板上舔血的人。这是他们的损失。”
我把目光从身穿细条纹西装，看起来像铅笔一样笔直的张福泉身上移开，投向胡七一——他的衣着看起来有点破旧，但边缘闪着细细的晨晖。
“你们想让我做你们的助理？这是一份正经工作吗？”
胡七一粗声粗气，有点不耐烦：“当然，这是合法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一阵电话铃把我惊醒。张福泉接了电话，看起来很惊讶，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接起电话，当我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目瞪口呆的样子和张福泉一样。是我的母亲——前一天晚上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里面有我的新工作号码，但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打过来。
“嗨，”我说，做了个鬼脸，只让胡七一一个人看到。
他笑了笑，转过身去给我留了点隐私。
“李薇，我只是打电话来问问你是否还好，”她说。
我看着胡七一。他的头发从耳朵边上垂下来，他的鞋尖愉快地敲击着地板。实际上，他是在销毁周彼得为李霏准备的文件然后把这些文件扔进碎纸机。
“我很好，”我说，感觉自己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这么自在过。
“好就好，”母亲说，“你有李霏的消息吗？”
“不，”我慢慢地说，“她从未给我回过电话。”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