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陈工程师(山上工程師深山裡)


陈工是87年被武汉市工会派到神农架保护区,支援山区的老一辈知识分子。八十年代,神农架条件非常艰巨苦,茫茫大山深处,没有多少人家,只有几间土培房建的小学,一个老师,学生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挤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没有电灯,没有路,农民家家吃不饱,哪有陈工的容身之地。
后来总算找到一个山洞~月亮岩山洞,里面干燥,洞旁边有泉水,洞里面铺上草和被褥,洞口就用树枝做个简单栅栏,找当地人买点土豆,总算安顿下来。
条件异常艰苦,比现在支教大学生苦的多。毛时代的大学生吃的苦是现代人无法想象。
陈工在那个洞里一住就是八年,每天三餐就是土豆,早上土豆汤,中午土豆片,下午土豆坨坨。只偶然到山下买点米,从洞走到山下得整整走一天。
陈工的工作就是寻找神农架有价值的植物,帮助当地人脱贫,提高农作物的生产价值。
他每天翻山越岭,有一次,迎面碰到一头大黑熊,站着不敢动,还好,黑熊没有进攻他。有时几个月见不到人,那种孤独是最让他难受。夜晚在煤油灯下也常常思念妻子女儿,也有伤心落泪之时。
有二次,地质大学和江汉油田的开采和勘探的大学生和老师经过山洞,被陈工发现了,终于见到活人,陈工跑上去搂着他们像个孩子呜呜哭了。把他平时舍不得吃腌制的野韭菜和散酒拿出来庆祝。
当年,受到陈工的引荐,我们课题组到神农架考察时候,被在海拔1800米以上生长的一种菊科植物吸引。对他散发出来的幽香很感兴趣,我们单位的化学和分类专家一起为之命名为~神农香菊。也发表文章和专利,由此延伸了系列产品,特别是研制的森林牌香水,到现在我个人感觉,比我闻到的所有香水的气味都好。发表了系列文章和专利。这样就和陈工有了20多年的工作交往,结下了友谊。
成绩虽然有了,但那只是中科院小范围的成绩,还是解决不了山农的温饱。
陈工在山洞的煤油灯下写万字考察报告,走出大山找到省科委,在科委协助下,终于找到了一位大菩萨,一个法国华侨叫李贵辉,在神农架成立了“绿丹兰天然香料有限公司”。聘请陈工为栽培提取部门经理。
陈工把深山的农民组织起来,把分散在大山深处的神农香菊集中栽培,把二台十几吨的提取精油设备抬到山上,当时没有公路,没有起吊车,真是无法想象是如何运到山上的。(现在那二台大设备还屹立在那里)
周围的山民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年收入由原来的247上升到500多元
。电视,台报社不停采访。
绿丹兰公司利用精油生产了系列化妆品面霜,香水等,在各大商场都有专柜。用分离精油后留下的水做成纯露,添加到食品和烟草中增香和防腐。广告在中央电视台,湖北省,武汉市等电视台不停的轰炸。
陈工搬出了山洞,在宜昌绿丹兰公司总部,在山上都有了宿舍和办公室,(山上是搭的草棚)。
农民工工资都是陈工把名字报上去,公司一起发给陈工,再由他发放,他从来没有挪用多报,公司总部也非常信任他。比起现在有点权利都贪得无厌的贪官,陈工真可以说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虽然十几年后绿丹兰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停止了生产。但是当地农民那多年非常感谢他。只要他上山,都还是拉他吃饭送土产。
2010年后,因为身体原因,陈工回到武汉,还是住在当年武汉市工会分给他的50个平方米的房子,他从来不因为支援山区多年,要求照顾找政府麻烦。生活依旧很节俭。退休工资参照神农架林区的标准4千多元,拿到武汉市只相当工人的标准。我几次怂恿他找市政府上访,被他拒绝。总是那句话,够吃就行。
今年,神农架成立了“神旅游公司”,又要把神农香菊搬出来,打电话给陈工,这么冷的天,疫情这么严重,我劝他拒绝。他的内心深处还是牵挂那片载满金黄色香菊花的山地。又跑到山上去了,那里到现在还没有通车,还是世外桃源。山上空手气好,零下20℃。前几天他发给我照片,还在地里。
她的夫人女儿都劝不了他,他告诉妻女,他死了,就埋在神农香菊田旁边。
他的事迹总是让我流泪。比起现在遍地开花的贪官。他是真正的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图一我与陈工
图二陈工前几天在地里干活
图三陈工在绿丹兰公司门前
图四陈工与投资人
图五陈工与中科院专家
图六陈工在田头的简易棚里
图七陈工在山上住的房子
图八,陈工住了八年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