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小院的灯_照亮焦裕禄出门的路(焦裕祿傢小母親)
焦裕禄故居
挂在南屋墙上的小号留下当年那个英俊少年的记忆。
焦家油坊前的石碾曾经承载着全家人的生计。
小院北屋的摆设尽显崇德尚礼的家风。
“耕耘之外以行仁为务”成为焦氏族训。
□ 董振霞 李可孝 刘淼 杨靖 通讯员 焦玉星
有风,吹过博山北崮山村的焦家小院。
7月已是盛夏,院子里几棵老槐高大的树冠,庇荫着这个北方传统而又敦厚的四合院。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丁。”一排排小板凳上,坐着青葱少年,年轻的老师神采飞扬地讲着关于焦裕禄的故事,一片片红领巾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红。
穿越百年时光,我们回到1922年8月16日。这一天,在这个院子南屋东间的一个土炕上,焦裕禄降生了。这个小院是他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的栖息之地,在这里,他浸染着尊贤尚礼的家风、快乐着少小无猜的时光,也经受着国难当头的离乱、沐浴着血火革命的洗礼。
古人尽向尘中远,白日耕田夜读书。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耕读之家,在时代的荡涤和碰撞中,如何打磨着焦裕禄的人生底色?
A 四合院里的百年时光
焦裕禄故居坐落在北崮山村的村中间,如今已是人们追光榜样的精神家园。
这是一座中规中矩的四合院,严格遵循着中国北方古典农屋的建筑规范。三间大北屋,高台筑基。七层台阶,台阶两侧有压宅的条石,童年的焦裕禄会跟兄长和小伙伴们在上面“打滑溜”。沿台阶向上,四五平方米的月台上,是一家人茶余饭后闲谈的地方,焦裕禄的祖父作为大家长,有些家规需适时发布,这里也是发布会现场。祖母平时也会在这里做些针线活,跟儿媳妇聊聊家长里短。上了学堂的焦裕禄也会搬个小板凳,在这里做作业、写大字。
百年前的小院,布局与今天大同小异,但景观大不同。据北崮山村的老人们回忆,这个院子里当年有几棵香椿树。这个在焦裕禄的一些回忆录和纪实文章里,也偶有出现。博山每年春天有腌制香椿芽咸菜的传统,焦家也不例外。每年春天,祖母和母亲便会张罗着,做鸡蛋椿饼,腌椿芽咸菜,每到此时,小院南屋旁的厨房里就常常飘出独特的菜香。
北屋月台两侧的墙角边,一侧是地炉,一侧放着几个大缸,里面就有咸菜缸,这是一家人一年到头离不了的家常菜。
北屋里,八仙桌后面有条几,上面有进门镜,两侧一字儿摆放着洋油灯、官帽瓷瓶、陶瓷糖茶罐……这些都保留着当年的陈设,足见焦家当年的殷实尚礼。
北屋是祖父母生活居住的地方,祖父为人严谨,一辈子严格遵规守矩,这也是焦家传承久远的家风。从村志和家谱上的记载看,从清朝初年起,焦家就在这里繁衍生息,乐善好施、守信重义是焦家祖训。
家山虽在干戈地,弟侄常修礼乐风。虽世事并不太平,但焦家人勤勉置业,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时已积累了一份较为丰厚的家业,让焦家有能力在家门前开了一个油坊。童年的焦裕禄,站在了令人羡慕的人生起跑线上。
B 父亲的凝望里,是那个英俊少年
小院三间小南屋是焦裕禄父母的居室,作为家中的长子,焦裕禄父亲接过了家中的油坊,支撑着一家老小的生活和未来。南屋里,母亲进进出出,操持着家里的日常,也调教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焦裕生和焦裕禄。西侧间是兄弟俩的卧室,也是家里的粮仓,兄弟俩或抵足而眠,或翻腾打闹,而母亲,却追着喊儿子回家吃饭……站在南屋的堂间里,当年亲情若饴的温馨场景在眼前浮现。
生活是富足的,日子是快乐的。
“父亲在小学四年级时参加了学校的雅乐队,经常在家里摆弄各种乐器。”女儿焦守云从奶奶那里听来了许多焦裕禄小时的事。二胡、小号,焦裕禄都能信手拈来,特别是二胡,更是弓法娴熟。对音乐的热爱和操习,使焦裕禄的身上有了那时中国乡村极为罕见的文艺范儿,这在他后来的工作中有了额外的用场。比如在大连和洛矿,会唱歌会跳舞的焦裕禄,就特受喜欢热闹的苏联专家待见,当然,关于技术方面的回报也是丰厚的。
焦裕禄的“好人缘”从少年时代就开始了。在焦裕禄的回忆中,就有“家庭音乐会”的记载。“雅乐队”的同学到焦家小院里练习乐器,场面很快就热闹起来。一群小小少年,在小院里忙活,平静的笙、悠扬的笛、吱吱呀呀的二胡和咚咚的洋鼓,也许不一定多么靠谱,但一定是真的热闹。
此刻,乡邻们就会循声而来,挤满了焦家院子。义方既训,家道颖颖。焦裕禄的父亲脸上洋溢着骄傲和自豪,热情地搬出小凳请乡邻们坐下,而他自己则退到角落里,坐在倒扣的箩筐上,欣赏着自家那个正吹拉弹唱不亦乐乎的英俊少年。
C 焦家小院的灯又亮了
曾经无数个日子,焦家人透过老式的木格子窗,望向外面风云变幻的世界。从博山矿业的兴起到胶济铁路的修建,从德国人的掠夺到日本人的侵略,焦家小院的命运在时代的激流中飘摇沉浮。
1938年,日本人侵入博山城,北崮山的安宁就此打破。村里85岁的郑贵成老人还记得,一个早晨,家里传来敲门声。那个时候,才几岁的他以为来人了,欢快地跳起来抢着去开门,结果,大门一开,一队日本兵端着刺刀冲进来。尖尖的刀尖直捅他的胸口,把他吓得一跤跌在泥地上。“那次,日本人抢走了我家一头一百多斤的猪。”
几年后,更大的不幸落在焦家头上。1941年,因为战乱,油坊倒闭,家境日落,焦裕禄的父亲不堪重压,愤然离世。当全家人失去主心骨时,母亲勇敢地站了出来,独自支撑起了这个破碎的家。
焦裕禄的成长路上,母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根拐杖。
君家有贻训,清白遗子孙。从呀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从学堂读书到人生启蒙,母亲都一路护持着他,十余年的时间亲密无间。他在家书里一直记着母亲的一些生活习惯和经常说的话,许多个夜晚,母亲和他坐在小院的台阶上,仰望夜空,数着一颗一颗闪烁的星星。念叨着“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丁。好男儿就得立天地,长出息”。从母亲那里,他懂得了“干干净净做人,清清白白做事”,并把它奉为一生的信条。
长大成人后,焦裕禄历经离乱、参加革命,然后天南地北投身国家建设,像母亲期望的那样,作为一个志在四方的好男儿,他从焦家小院走向一个波澜壮阔的新世界,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但他却一直走不出母亲那追随的目光。
新河柳色千株暗,故国云帆万里归。
夜已临,焦家小院南屋的那盏油灯又点亮了。百年前,这盏灯曾经照亮着焦裕禄出门的路,在2022年的夏天,这盏灯又吸引着一群又一群前来“追光”的人。
编辑:孔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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