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两次婚姻的是非曲直_是否可以撕去抛弃前妻的标签?(青田兩次婚姻)

陈诚,1898年出生于浙江青田
父母包办,原配一度自寻短见1917年冬,陈诚从浙江第十一师范毕业,父亲陈希文时任青田敬业小学校长,无论校中同事如何劝解,避嫌立场毫不动摇。陈诚不想父亲为难,选择一所农村小学教书栖身,终究不甘寂寞,只身前往杭州插班进入体育专门学校。陈希文接信勃然大怒,责怪儿子瞎折腾,陈诚好友吴子漪也是敬业小学老师,急忙打起圆场:“陈辞修为青田未来大伟人,不可以眼前得失论之。”同校孙潜贞在一旁笑谓:“令妹为鹤溪良女子,以大伟人配良女子,天作之合。”陈希文怒气顿消,后经孙、吴二人从中奔波,富裕的吴家答应了这门婚事。
青年求学时期的陈诚

1919年10月,陈诚投笔从戎,考入保定学校第八期炮兵科。据吴子漪回忆,第二年暑假,陈诚从保定一路赶到温州与其会合,载着满满的嫁妆一同搭船归返,船夫划后桨,他划前浆,“风平浪静,舟行甚速,天方发白,已驶抵青田城”。起初,陈诚、吴舜莲过得倒亦和谐,但五个月后丈夫南下广东发展,随后又北上继续学业,妻子长久独守空房,从此聚少离多。1924年5月,陈希文病重,陈诚急冲冲赶回青田,父亲不幸已先一日病逝,作为长子一天亲奉汤药都没赶上,心情可想而知,短暂的相聚自然顾不上儿女之情。
晚年吴舜莲
1926年4月,陈诚奉调黄埔军校炮兵科长,身体虚弱请假回家。或许是长期分居造成情感上的隔阂,竟然是在母亲洪氏好说歹说之下,勉强跨入房门。陈诚的冷漠势必遭到妻子言语上的宣泄,争吵间双方都不愿意试着理解对方,吴舜莲一气之下,用剪刀刺破喉咙,以死相抗。陈母听到争吵声赶来,看到满地鲜血,顿时惊慌万状,多亏某走方郎中及时出手,“先给止住了血,再用活鸡去毛,剥下鸡皮糊贴在伤口,敷上金疮伤药”,送往温州医院救回一命。
北伐在即,陈诚灰头土脸由浙返粤,准休养三个月,留守后方待命。吴子漪当时已是黄埔军校军医处总务科长,也未随军参加两湖地区的战事。不久,有一位青田同乡来黄埔访友,陈诚夫妻斗口引发的家暴事件不胫而走,吴子漪得知妹妹如此惨状,不禁饮泣吞声,随即写了一封信痛责陈诚“丧心病狂,躯壳虽在,心肝五脏已死”。作为好友知己,吴子漪又激励陈诚“昨死今生,痛改前非,努力奋斗,前途事业不可限量”。然而不管怎么说,陈诚与吴舜莲的婚姻事实上难再挽回。
吴子漪,1948年3月官至海军中将
协议“加娶”,宋美龄牵线做红娘1928年初,陈诚调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警卫司令,独居大城市,内心十分渴望身边能有一位佳人伴侣。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提出离婚想法,透过友人试探吴家反映,不料吴子漪激动万分:“家父头白,舍妹惨遇,见者涕泣,闻者酸心,上天入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父之事可为,杀妹之事可为,天下何事不可为,陈做陈官,我讨我饭。”无奈之下,陈诚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又辗转通过孙潜贞寻求妥善解决之法。
4月上旬,孙潜贞拉着吴子漪回到青田湖云、高市住了几日,老先生一番苦口婆心,总算取得吴家相当谅解,吴舜莲愿意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名义下,允许陈诚另行加娶以续香火。经过赵淳如等几位好友的居中奔走,具体办法也随之而来。陈诚亲笔写下字据:“莲允加娶,永不变渝此心;如陈遗弃莲,立‘不离婚字’一纸。”吴子漪也替妹妹录下誓言:“莲自动允陈加娶。如莲控告陈重婚,立‘离婚字’一纸。”这份协议后由吴子漪、赵淳如共同出面,存放上海四行储蓄会保险箱,编号“漪如记甲七百三十二号”。
赵淳如,1946年任国防部预算局军需总监局中将局长
显而易见,此种文字不过是一种变通诠释,陈诚和吴舜莲的婚姻从此“名存实亡”。因为是“加娶”而非“离婚”,所以吴舜莲仍以“媳妇”身份暂住高市陈家。
1930年8月,陈诚升任第十八军军长,赵淳如、吴子漪先后帮忙组织第十八军驻上海和驻武汉办事处。岁末的一日,三人来到武昌城内的宁波菜馆午餐,几杯酒下肚,赵淳如有意无意怂恿陈诚“加娶”妻子进门。虽然一年多过去,毕竟还有所介怀,尤其是吴子漪在场,陈诚不便畅所欲言,只说了些客套话。吴子漪比较尴尬,但站在朋友立场,既然舜莲允许“加娶”,也劝陈诚放下顾虑,弥补人生缺憾。
事情传开后,出于关心部下也好,笼络亲信也罢,蒋介石、宋美龄打算给陈诚撮合一门亲事。原来,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1930年病逝前曾经嘱托蒋、宋,为其三女谭祥物色一位才识卓越的乘龙快婿。谭祥又名曼怡,1906年生,品貌端庄,聪慧过人。上海圣玛利亚女校学成后,初在智仁勇女校教英语,由于受到蒋、宋的器重,聘其在国民革命军遗族子弟学校任教。此外,谭延闿曾认宋母倪桂珍为干娘,宋美龄又收谭祥为义女,可谓“亲上加亲”。
少女谭祥
情意绵绵,未婚夫妻鱼雁传书1931年1月24日,南京街头满地尽是西北风吹落的梧桐叶子,在蒋、宋安排之下,陈诚风尘仆仆地从岳阳驻地如约而至。第十八军的工作进展是蒋介石和陈诚的开门话题,宋美龄一出场,谈话内容随之转移。稍事寒暄后,侍卫官轻轻推开官邸大门,引来两位年轻人——上海兵工厂工程师谭伯羽和他的妹妹谭祥。
初次见面,谭祥看上去体态丰满,皮肤白皙,举止又落落大方,言辞间无不透露出知书达理的内在涵养。陈诚虽然身材矮小,穿上笔挺的崭新戎装倒也显得英气十足。这场相亲会的具体细节不为人知,但从后来的恋爱过程来看,彼此都是感到满意的。
介绍陈诚、谭祥认识的宋美龄
大约2月中下旬的时候,陈诚和谭祥开始鱼雁传书。陈诚最初不厌其烦地谈革命、谈主义、谈抱负,当他得知谭祥身染微恙,立即嘘寒问暖:“惟不知你的病体已完全恢复否?我希望给你一点空闲的时间来休养,曼意(陈诚对谭祥的爱称)我几乎时时为你作这样的祈祷。”
4月下旬,陈诚因公去南京,期间与谭祥多次会面,但临走时匆忙,没来得及辞行,他在信中写道:“此次在京,我们能得到多次的晤面,和长时间的谈话。在精神上感觉得有无限的兴趣,在知识上更觉得增加了许多的经验,真可谓胜读十年书。”
陈诚与谭祥一见钟情
是年5月,陈诚作为军事代表资格出席国民会议,逗留南京二十余日,二人的感情迅速升华。25日,蒋介石、宋美龄为陈诚、谭祥举行了订婚仪式,透过媒体发布,一时成为城中话题。临别时,谭祥依依不舍送至码头,直至未婚夫登上安庆轮消逝在水天一线。舟次芜湖、安庆、汉口,陈诚迫不及待接连寄出五封信,落款总是情意绵绵:“敬祝你平安,并寄给你许多吻,你的辞修”。
当时的报纸刊登陈诚、谭祥订婚的
自此以后,这对未婚小夫妻书信往还更是频繁。6月上旬,陈诚抵达江西抚州参加“围剿”苏区战争,谭祥不禁担忧起未婚夫的生死安危。陈诚总是想着法子安慰谭祥:“好妹妹请你放心,不要想,不要念,更不准哭。给你寄一个甜蜜的吻,你如果不听我的话,那你就要把甜吻寄还我。”甚至还拿蒋介石、宋美龄的恩爱开起玩笑:“听说有一次蒋先生给夫人拍一封电报,是蒋先生亲译的。将电稿放在抽屉里,看一字译一字。看见有人进他的房内,即刻将抽屉关好。你看好笑否?”
新夫人大方得体,相濡以沫白头偕老1932年元旦,陈诚、谭祥这对新人起早贪黑忙个不停,先在南京励志社举行婚礼仪式,男女双方主婚人均为叔叔长辈,男方陈登选,女方谭泽闿。同日又在上海霞飞路405号俄国饭店摆下宴席,招待沪上亲朋好友。不过,撮合这段姻缘的蒋氏夫妇缺席了,因为九一八事变和国民党宁粤纷争的缘故,蒋介石下野归里,只好转托宋子文代送贺仪五千元,另送礼物约价千元之数。
陈诚、谭祥结婚照片
鲜为人知的是,结婚之前发生的一场风波,差一点造成曲终人散。当时不晓得什么人,捏造吴子漪致信谭祥,甚至冒用吴家名义致电谭泽闿,内容“似老太婆骂街,不可言状”。谭泽闿愤愤不平,陈诚有口难辩,好友赵淳如电邀吴家速来说明真实情况,碰巧吴子漪本人在温州,一时不克赶来平息事态。赵淳如无奈伪造了一纸假离婚书,总算勉强蒙混过关。事后,吴子漪亲向谭家和盘托出“加娶”真相,终获谅解,谭祥后来一直尊称子漪为“内兄”。
结婚当日,陈诚手书感想
1934年4月,陈诚和谭祥同回青田高市探望母亲,谭祥纡尊降贵,连唤吴舜莲“姐姐”,倒使吴舜莲局促不安,低头无语。陈诚后在青田县城新寺巷20号兴建一座洋房,并请吴稚晖题写了“静者越”的门台额。1942年春夏,吴舜莲离开高市,迁入县城新居,她的嫡侄吴泽民回忆,“陈诚每月邮汇壹佰银圆给(姑妈)吴舜莲作生活费用”。1949年6月,吴舜莲离开青田去台湾,1978年病故,终年八十二岁。
陈诚旧部宋瑞珂三次见过谭祥,印象也都极好:“她出身于显贵家庭,却终生和陈诚过着勤俭朴素的生活,不插手陈诚的政治活动,甚至不以夫人身份公开露面,更不浓抹艳装。平时穿着与一般妇女服装一样,布旗袍和布鞋,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结婚现场,蒋介石题写的“革命伴侣”牌匾
谭祥实际上还是一位很有决断的女性。1943年10月10日,时任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陈诚突然“呕血盂许,旋便血,全身发冷,肌肉痉挛,渐不省人事”。谭祥请来红十字会救护总队副总队长兼昆明办事处主任倪葆春,初步确诊十二指肠溃疡,赶紧注射吗啡针急救。云南省主席龙云出于关心,推荐许多医生,谭祥认为倪大夫既对症施治,不可方药乱投,婉言谢绝。陈诚晚年坦言“是夜内人若不在昆明,情况就危险了”。
抗战胜利后的陈诚、谭祥一家合影
相濡以沫三十多年,陈诚和谭祥的婚姻生活一直幸福美满,他们总共育有四男二女:长子履安,次子履庆,三子履碚,四子履洁;长女幸,次女平。1965年3月,陈诚因患肝癌,医治无效去世,终年68岁。谭祥相对高寿,1989年离世,享年83岁。值得一提的是,陈诚长子陈履安曾是宝岛政坛知名人物,官至台湾当局“监察院长”,近几年屡屡造访浙江青田,充分肯定祖国大陆各方面取得的成就,同时关心家乡教育事业且贡献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