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山文学｜咱村的贴心人（广播剧第四集）(鎮長志華貼心人)

【编者按】淮南八公山历史人文厚重，也是《淮南子》的成书之地，地名品牌声名远播，对宣传作家作品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八公山文学》（年刊）是由八公山区委宣传部、区文联主管，淮南市作家协会指导，八公山区作家协会主办的内部刊物。
本刊致力于文学事业的发展和繁荣，为八公山区、淮南市其他各县区，以及全国各地的作家、诗人、文学爱好者提供一个作品交流、展示的平台。
截至今年，《八公山文学》已经刊印七期了（2016——2022卷）。
在文坛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本期发布汤力帆剧本作品（《八公山文学》2022卷“紫金剧场”专栏作品选）。
敬请阅读——

咱村的贴心人

（6集广播连续剧）

汤力帆

时间——上世纪80年代到2020年3月

地点——淮南某区潘岗村

人物表（按出场先后顺序）——

小潘志华:女，童年时的潘志华

韩秀英:女，潘志华的母亲

潘志华:女，潘岗村村委会主任

潘景德:男，潘志华的父亲

小 胖:男，小潘志华的同学

杨镇长:男，淮尚镇镇长、潘志华的上级

潘 琴:女，潘克杰的侄女

潘克杰:男，潘岗村残疾人，爱心人士

孙小宝:男，潘岗村儿童

陈阿姨:女，潘岗村村民，孙小宝的奶奶

大孙小宝:男，考上大学的孙小宝

老 秦:男，潘志华的丈夫

秦小宝:男，潘志华的儿子

赵副书记:男，潘岗村党总支副书记

童美云:女，潘岗村计生专干

二 丫:女，潘岗村村民

潘巧云:女，孤儿，潘岗村村民

周主任:男，市领导

吴书记:市扶贫办选派书记

记 者:女，电台

[推剧戏歌《淮河谣》（周朝生词曲、黄丽演唱）。

[“淮河水呀长又长，层层浪花向东方。
座座青山绿又绿呀，青山深处是白杨。
花红片片淮水旁，淮河岸边是家乡。
牛羊满坡欢声唱，鱼虾鸟雀水中央。
淮河乳汁把我养，淮河稻花分外香。
汗水洒在园田里，美好明天咱家乡。
”

（接上集）

第四集

赵副书记：同志们，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咱们潘岗村的羊角滩灌溉站终于落成了。
与灌溉站同时建成的，还有总长大约5公里的灌溉渠。
这项水利工程，是名副其实的惠民工程，它将解决困扰我们多年的农业用水问题。
相信这个灌溉站启用之后，村里的每一块田都能水到地头，大家再也不会为灌溉用水问题发愁、为来年的收成担忧了。
下面我想请羊角滩灌溉工程的倡议者、也是积极参与者、咱们的村主任潘志华同志讲话。

[群众掌声。

潘志华：乡亲们，很高兴能够见证咱们潘岗村这一灌溉工程顺利完工。
为了更好地让利于民，经村委会研究，我在这里宣布一项重要决定：咱们村的电灌费，原来是每亩地每年收60块钱；从今年起降为每亩地每年收40块钱！

[群众掌声。

二 丫：真的假的？

陈阿姨：咱志华说的话，什么时候掉地上过？

潘志华：乡亲们，下面我们请咱们淮尚镇的杨镇长，为羊角滩灌溉站剪彩；只要他剪刀一动，咱们的灌溉站，马上开闸放水！

众乡亲：好！

[掌声中夹杂着哗哗哗水柱冲击声、观众叫好声。

潘志华：乡亲们，剪彩仪式结束，大家赶快回去给自家的地，浇水去吧！

众乡亲：好唻！
走啊！

潘志华：杨镇长，谢谢你来剪彩。

杨镇长：志华，你上任前跟组织承诺的3件事，现在已经完成两件了！

潘志华：是啊，最后一件渡船的事，还是要请镇领导帮助协调解决啊！

杨镇长：嘿，你个潘志华，你们的电灌站，我们镇政府克服那么多困难刚刚解决掉，怎么渡船问题，还要赖上我们？

潘志华：杨镇长，首先我要感谢镇领导为我们的电灌站出了那么大力！
不过渡船问题您刚才主动提到了，我不得不说，它确实是个该解决的事啊！

杨镇长：瞧，怪我多嘴了是不是？

潘志华：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怪“镇长大人”多嘴——当年多嘴的是明明是我自己！

杨镇长：怎么啦？

潘志华：做不到的事，不该随便向领导承诺！

杨镇长：潘志华，你在将我的军！

潘志华：不敢。

杨镇长：你说“做不到的事，不该随便向领导承诺”，我告诉你，你既然已经向我们承诺过，话掉地上，那就收不回来了。
现在反悔，迟啦！

潘志华：杨镇长，记得那天您来我家，我对您说过的原话是“如果将来能筹集到钱，应该再买一条！
”“如果”……

杨镇长：好啦好啦，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了。

潘志华：这话我跟镇里的其他领导也是这样说的，我们村写的报告里也说得非常清楚，您可以回去查一查，有没有“如果”两个字！

杨镇长：没什么好查的。

潘志华：领导嘴大，不论理了！

杨镇长：别说了！
潘志华，我给你指一条路。

潘志华：谢谢，请领导明示！

杨镇长：你们村的扶贫工作队，是市委组织部下派来的，你要是找他们帮忙，兴许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潘志华：好唻，谢谢杨镇长指教，晚上我请你吃饭！

杨镇长：吃什么饭呀，该回去喽！

潘志华：那就……慢走啊，不送啦！

杨镇长：欸，你个潘志华，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

潘志华：我也是随口一说——再见，杨镇长！
（电动三轮车声音）

杨镇长：电动三轮别骑那么快，村道上有好多村民呢！

潘志华：知道啦！

杨镇长：——这潘志华……唉！

[潘志华家。

潘志华：老秦，我回来啦！

老 秦：我给你盛碗稀饭。

潘志华：嗯，韭菜炒鸡蛋，好香啊。

老 秦：你夹在馒头里吃吧。

潘志华：好唻！

老 秦：哎……慢点吃，别噎着，就点稀饭……（拍潘肩膀）

潘志华：哎哟我的妈哟！
（喘息）

老 秦：志华，自从你当了村干部，吃饭从来都是狼吞虎咽，没见你小口慢嚼过！

潘志华：坏习惯改不掉了——老秦，地里的活都干完啦？

老 秦：跟村长大人汇报：12亩地的除草活，截止到今天全部干完！

潘志华：哟，这几天起早贪黑，辛苦了！

老 秦：不辛苦！
咱家最辛苦的，还是村长大人！

潘志华：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老 秦：志华，酸溜溜的是我下午倒进垃圾桶里的菜——

咱家的冰箱，又不制冷了。

潘志华：那就换台新的吧！

老 秦：志华，买新冰箱得花不少钱，还是把旧的修一修凑合用吧！

潘志华：老秦，我记得咱家这台冰箱，前几年修过几次。

老 秦：是啊，修过还可以再修嘛！
你要是再买一台新的，这花费……

潘志华：行啦，就依你，你说了算！

[隐隐约约的雷声。

老 秦：真的我说了算？

潘志华：真的你说了算！

老 秦：那好，我可就说了啊——既然咱们外边欠了账，每年都要还一点，就得学会过紧日子！
志华你每年冬夏两季，都要给村里的孤儿、五保户、残疾人买衣服买鞋，买食品还有其他生活用品，能不能少买点或者干脆不买了？

潘志华：不能——咱们刚才不是在说冰箱的事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扯上别的啦？

老 秦：潘志华，买不买冰箱还不是因为钱的事吗？好，咱就不说外面欠的账，就冲着你自己看病还要花钱，就不应该……不应该到处献什么“爱心”！

潘志华：当村长的献点爱心，怎么啦！
老秦，村里的乡亲们都管我叫阿姨、大姐、妹妹、闺女，还有叫妈妈的……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比我还困难，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当缩头乌龟吧？尽我的力量上去帮一把，那是我的本分！

潘志华：（旁白）每次只要一提到花钱，老秦就跟我吵架。
说实话老秦之所以跟我吵，他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们结婚20多年，一直住在双方老人给咱们盖的三间大瓦房里面，也没有置什么像样的家具，我这个当村长的住得甚至还不如普通村民。
自从当了村干部，每天以村为家，自己的小家很少顾及。
说真的，作为妻子和母亲，我对这个家亏欠了很多……

[手机铃响。

潘志华：喂，潘琴，什么事啊？

潘 琴：志华阿姨，我伯伯他……（哭声）

潘志华：怎么回事？潘琴你慢点说！

潘 琴：志华阿姨，我伯伯他……晕过去了！

潘志华：啊？潘琴你千万要冷静，我马上就到！

[雷声。

老 秦：志华，外面快下雨了。

潘志华：没事，我带把伞。

老 秦：你先把药吃了，然后我骑三轮车送你。

潘志华：好的。

[潘克杰家。

[潘琴呜呜的哭声。

潘志华：潘琴别哭，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大雨倾盆而下的声音。

潘 琴：我刚才……刚才正在写作业，伯伯在屋里做裁缝活，就听见“咚”的一声，跑过来一看，伯伯他……摔倒在地上！
（哭声）

老 秦：潘叔叔还有呼吸，应该是晕过去了！

潘志华：必须马上送医院！
咱们骑电动三轮车送他！

老 秦：走哪条路？

潘志华：下这么大的雨，南边那条村道很可能被淹，不能走了，走东边那条路！

老 秦：走东边那条路得绕很远，咱家这电动车本来电瓶容量就小，再说你已经骑一天了，怕是走到半道就没电了！

潘志华：这怎么办……有了，我骑我爸那辆车，他的车电瓶容量大，还带个斗篷……（打手机）喂，爸……是我，我想用一下您的电动三轮车……

[医院。

[潘琴呜呜的哭声。

潘志华：潘琴你别哭了，刚才医生不是已经给他打了针，实施抢救了吗？兴许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

潘 琴：可医生还说……如果，如果明天早上醒不过来，伯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潘志华：嘿，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事不从好的方向想，光想着坏的方向？

老 秦：行了，你别埋汰她了，这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潘志华：老秦，这边来——跟你商量点事！

老 秦;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潘志华:能想办法借点钱吗？明天潘叔叔如果能够醒过来——

老 秦:他要是醒不过来呢？医生都没把握！

潘志华:别说丧气话！
我是说，如果潘叔叔要是能醒过来，后续治疗还要花很多钱！
另外，我还想把他转到市医院去看，毕竟市里的医疗条件要比咱们区好得多！

老 秦:我从哪弄钱去？你还是照你的老规矩办吧——从网络平台上发起众筹！

潘志华:刚才来的路上，已经开始做这件事了！
但是众筹需要时间，明天一大早的事，怎么解决？

潘景德:我来帮你们！

潘志华:爸，您怎么来啦？

潘景德:我为什么不能来？女儿女婿冒着大雨半夜骑电动三轮出来救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来看看？再说被救的人还是同村的老熟人！

老 秦:爸，志华的意思是说，救人有我们俩就可以了，您这么大岁数大半夜地跑出来，挺叫人担心的。

潘景德：救人性命竟然钱不带够，这才叫人担心呢——喏，这存折上有4万块钱，你们先拿着用！

潘志华：爸——

潘景德 拿着吧，客气啥！
志华，你骑我的电动三轮车走了之后，我就在想：如果你妈还在，她会怎么做？所以我就来了！

潘志华：爸……

潘志华：（旁白）第2天，潘克杰终于老人醒了过来，我们把他转送到市医院，又通过网络平台筹集到部分捐款，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潘克杰：志华……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潘志华：潘叔叔，您身体虚弱，尽量少说话。

潘 琴：谢谢志华阿姨！

潘志华：谢什么呀，几十年乡里乡亲的，应该的！

[省城某大学。

潘巧云：潘妈妈，咱们到了。

潘志华：哇，好气派的大学呀！

潘巧云 潘妈妈，我听说在校园里上课，从宿舍到教室，走路要花20多分钟。
上课的教室，根据课程的不同老是变来变去的，有的教室离食堂步行路程有将近半小时；如果刚好上最后一节课，进了食堂只能吃凉菜了……

潘志华：这个，回头再说——哎，同学你好，请问大一女生宿舍怎么走……在那边是吧……好的，好的，谢谢啦！

潘志华：（旁白）潘巧云是咱们村的孤儿，她通过自己的勤奋考上省城一家挺不错的大学。
我去镇上帮她争取到4000元补助金，又亲自把她送进校门。

[女生宿舍。

潘巧云：潘妈妈，应该是这里了。

潘志华：哟，这房间才粉刷过，真干净！
电风扇开关在哪，热死了！

潘巧云：听说能用空调，我把学生卡插上！

潘志华：好的。
巧云，8个人的上下铺——看看你的铺位在哪里！

潘巧云：欸，潘妈妈，在这儿，旁边还有柜子！

潘志华：好唻，我把你的行李拿过来——这些是洗漱用品，这些是衣服，你喝茶的杯子呢？

潘巧云：在这儿！

潘志华：好唻——我把衣服给你收进柜子里！

潘巧云：潘妈妈，我自己来！

潘志华：我来帮你吧。

潘巧云：谢谢啦！

潘志华：有什么好谢的……见外了啊……好的，东西收拾好了。
巧云，我要走了。

潘巧云：潘妈妈，一会食堂要开饭了，吃了饭再走嘛！

潘志华：不了，我要赶回去的火车！

潘巧云：潘妈妈！
（抽噎声）

潘志华：巧云，别哭，你现在是大学生，长成大姑娘了是不是？

潘巧云：潘妈妈，要不是您坚持要我来上学，我本可以去打工挣钱的！

潘志华：说什么傻话！
咱们农村人考个大学容易吗？既然考上了，为什么不来上？

潘巧云：可我……我的情况您是知道的！

潘志华：你的情况全村人都知道！
再难，也要咬牙坚持！

潘巧云：我一个女孩子……

潘志华：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就该低人一等？记住了：知识改变命运！
你现在越是看轻自己，将来越容易被人瞧不起！
你的学费根据政策是能够减免的，至于生活费嘛，不要担心，我慢慢帮你想办法！
我走了。

潘巧云：潘妈妈，我能……抱一抱你吗？

潘志华：来吧，孩子！
别哭，别哭，等你念完大学有了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潘志华：（旁白）潘巧云抱着我，趴在我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久久不愿分开。
她是个很懂事的女孩，我很早就在帮她，她也一直拿我当亲妈妈看待。
我谢绝了她的吃饭邀请，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跑到火车站附近吃了碗面条。
我一边吃一边发微信告诉她，我在她的枕头底下塞了500元钱，她可以用其中的100元在学校附近买一辆二手自行车，剩下的留作生活费。
我还跟她说已经跟宿舍管理员阿姨谈好了，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去找她。
现在，巧云这孩子快毕业了，据说谈了男朋友，还在省城找了家不错的单位。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汤力帆，国家二级编剧，供职于淮南市文旅局艺术研究委员会。
淮南市曲艺家协会主席、市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拔尖人才”。
作品发表于《剧本》等刊物，曾获田汉戏剧奖剧本三等奖、公安部文艺调演铜奖、“中华颂”全国小戏小品曲艺作品大展一等奖、省法治漫画、故事、微视频作品征集大赛特等奖等。

（淮南市八公山区作家协会《八公山文学》作品选）

2024年3月28日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