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红霞嫂(白水紅霞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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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春红
“亿万人民的口福,白水苹果。”曾在央视播放数月,这个广告语,深深印在白水人的心里。到了苹果成熟时,白水的乡间,空气里都是果子的甜香,平川坡塬上果实累累,全国各地的客商络绎不绝涌入白水,各个村庄都有与客商合作蹲点收果子的人,红霞便是村蹲点收果子的一个大户,据说从她手里每年走出去的果子足有百万余斤。
我们村位于白水东北,三面环沟一面接塬。红霞是邻居大嫂,是个务弄果园的能手,她家的果园规模在整个村庄是数一数二的。九月,村子里连下雨天都难得见到人的身影,许多人都在地里忙着。红霞更忙,她趁着果子成熟前要卸掉数万个套袋,在雾气笼罩的沟坡里,那身红色的雨衣就是红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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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年过半百,嫁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在乡间属于早婚。父亲走得早,娘苦苦地拉扯着她们姊妹六个。婆家弟兄六个,吃了上顿熬煎下顿,用漏雨的房屋迎娶了她,没有像样的铺盖也没有啥家具。进门不到三个月,分家另过了,半袋玉米三只碗两双筷子,一口有补丁的铁锅,一床冬天遮不了寒冷的被子,合起来是所有的家当。
把日子过好是她心里唯一的念头。没有土地,就想办法承包别人家的土地。当他们把承包的土地用汗水浇灌得有模有样的时候,却被收回。她和丈夫只能承包长满刺槐的沟地,要把沟坡变为种粮食的土地,那是需要愚公移山的精神!
经过一年多的整修,他们夫妻俩用双手建造了奇迹,将沟坡变成了梯田,同时也迎来了苹果栽种的热潮,他们顺利栽上了红富士苹果。毅力找准了落点,汗水滴进了土里,土地便显出了宽厚仁慈。三年精心劳作,冬季在太阳下修枝,春季在花海里施肥,春末疏花、定果,夏季打药除草、套袋,秋季卸袋摘果,红霞一家忙碌充实。她家的果子品相好、味道佳,年年被客商优先预定,日子如芝麻开花。她没有忘记曾经的煎熬,更记得弟兄间的亲情,与丈夫一起扶持兄弟们共同致富。
红霞成天奔波在劳动的路上,没想过这一路的苦难。她还记着那个留着两条短辫子的女孩,知道那女孩就是自己,只是日子过得太快了。如今,日子过得殷实富足,一双儿女也很有出息。虽然常年的劳作使她腰疼胳膊疼,可这没有影响她对果园的喜爱。她对每棵果树都犹如孩子一般,悉心务弄,数十万的果实她从疏花到采摘不知摸过多少遍。每年采摘完自家果子,便开始蹲点收果子,验果到深更半夜是常态,尽管扶着腰,可她把诚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收的苹果客商没有不满意的。她虽没有上过多少学,但她总说一句话:修和无人见,存心有天知。
偶尔,坐在红霞家的院子里拉话,我感觉,红霞是个幸福的女人,她有一种踏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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